花七

The blind.

[The Sentinel]鬼故事(?,短,完)

关键字:鬼故事

嘀——嘀——嘀——

医院的天花板惨白得空洞,Jim在晕眩中睁开双眼些许光线刺入后又狠狠闭合,他用力吸了几口氧,后知后觉的疼痛四肢百骸传来,他花了一点时间适应,疼痛的地方太多,全部交集在一起,他搞不懂到底伤到了哪里,最糟糕的情况,他说不定被截肢了。他想得有点多,清醒之后医生给他做了一系列的检查,Simon站在一边双手插着裤袋等着报告结果。

“Ellison警官身上多处骨折,脑部受到激烈震荡,暂时没有发现淤血,能醒过来已经是最好的结果,我们还需要他留院做进一步观察……”

上次Simon住院就差点被谋杀,Jim被注射吗啡之后模糊听到外面的声音,有什么画面突然在他脑子里闪过去,脑袋剧烈地疼痛了一下,他盯着天花板开始从头回想。他记得自己的名字,经历,头衔,认识的人,没问题,没有失忆,Blair去哪了?Jim奇怪地在病床上转着头,房间里除了他以外没有别的人,他的搭档不在这里。

Jim再次睁开眼时,墙上的钟指向十一点多,他吃了一次药,护士给他检查了一下身体和绷带便离开,房间有点空。门悄悄地推开,Jim敏锐的感官没有消停它们的运作,几乎一瞬间,就捕捉到细小的声音。有人很轻很轻地走了进来,Jim依旧闭着眼,在脑子里量度按铃离他的距离,他该用多少力气去按下按铃。房间突然呼进一阵风,有点冷,Jim打了个颤睁开眼睛。

“……抱歉,Jim,我是不是吵醒你了。我以为你睡着了。”Blair身上穿着那件他们查走私时的外套,看起来没有换衣服。他的搭档把窗户推开窗帘扯上,走到Jim身边:“看来你还好,突然就爆炸了Jim!你昏迷了一个星期!吓死我了。医生说你可能不会再醒过来,不过我相信你会醒的。”Blair面上洋溢着光彩,还有点担心,Jim让他把床摇起来,那样他就可以靠坐,Jim掀开被子让Blair坐到他身边:“外面很冷吗?”小个子搭档的手有些冰凉,Jim的手搭在上面时被冰了一下,反而握住拉到被子底下,Blair身上带有外面的寒意,衣服还有点湿润。大概是下过雨或雪。

“你怎么会现在在这?”警探握了握手里的手,他又看了眼墙上的钟,秒针仓促地向前跳跃。

双眸睁大的Blair看起来有些憔悴和疲倦,他仔细端详了好一会Jim:“你真的还活着,Jim”

“我当然活着。”警探好笑地看着这个一副‘我不敢相信’的人的脸,挑起眉,Blair这几天大概提心吊胆的,恐怕没有睡好,他摸着Jim的脸,手蛮凉,Jim有些发栗,“我会活着的Chief,不用担心。”

“我从未怀疑那一点!”Blair决定给他一个解释,他抹了把脸,“我今天有些事情要处理,大学的事,错过了你醒过来,医生说你会好起来的。我们下周的野营计划要推迟了,你起码要几个月才能好。”

“我一个星期就能好。”Jim笑着回答,“不然我们可以打个赌,一个星期我就能出院。”

“赌什么?输的人收拾一个月房子,每天都得收拾。”

“成交。”

“所以你为什么这个点才来?我以为探班时间过了。”Jim又看了眼时间,分针也过去好几个格,逼近12点。

“所以别太激动,Jim,被护士发现我就得被赶出去。”Blair把手指搭在唇边嘘声,“知道你醒了,我刚刚才能脱身,所以偷跑进来看看你。也许你应该休息了。”

“我还不想睡。”

“是想要睡前故事吗,Jimmy?”

病人皱眉:“你要讲什么故事?”Jim已经不记得他有没有听过睡前故事,父母亲似乎总是很忙,他的搭档眼珠子转了转,斜盯着地面进行思考。

“一个鬼故事怎么样?”

“拜托,Chief!serious?”Jim双肩放松下来,他才不怕这种故事,更何况他见过真的鬼魂。

Blair迟疑地点点头:“当然,如果你要听我就和你说,不听我就走了。”

他不想Blair这么快离开,Jim注视着Blair看起来疲倦的脸:“你需要休息。”

“我会的,你醒过来了,我一定可以好好的睡一觉到大天亮。”Blair的视线从地面移到Jim脸上,眼神有点儿复杂,他用一个笑容掩饰了下去,“Jim,故事一开头是这样的。”

“嘿!我以为你要回去休息?”

病床因为病人的笑震动,Blair按住Jim:“别笑太用力,我怕你的那样受不住。”

“我还没那么脆弱!”Jim提出抗议。

“不管怎样,故事开头是这样……”

“Jesus !看来我没办法阻止你。”Jim饶有兴趣地翘着嘴角望着他的搭档。

“是的,你阻止不了我。”Blair垂下眸子同样笑起来,他收回本来被Jim握住的手,残留一点点温度,Jim的手心反而被那只手弄得冰冷,Jim他握了握拳。

“在世界上的某一个丛林里,有一个神秘部落。有一天,一个猎人在丛林里迷了路,好几天他都没有找到食物,他与一头同样饥肠辘辘的豹子打斗起来,豹子几乎把他喉咙咬断时,一支箭刺穿了那头猛兽的喉咙,他得以获救,但受了重伤,过度虚弱,他昏迷了过去。”

Jim不知道Blair为什么突然给他讲一个关于丛林的故事,手掌还有点冷,他刚才握住Blair好一会,不知道有没有分给他一点暖意,Blair看起来并不好,又非得给他讲故事。

“……猎人看到了一位萨满,”Jim抬起眉,“萨满为他制作巫药,提供食物,使他快点好起来。猎人在萨满的小木头屋子里度过了一段时间,萨满总在日出时分离开,日落时分归来,猎人压抑着自己的好奇心不去过问,直到有一天他好起来了,询问萨满,有什么可以帮他们做的。萨满对他说‘假如你想报答我,你可以在山崖那边采来草药,在日落前拿到这里来’。猎人这样做了,有时候还会给萨满带一些他自己狩猎到的小动物,他总在白天去打猎,日落前送到萨满的小木屋,久而久之,你懂,有点什么。”

Blair咧开嘴笑,侧面看有颗可爱的小尖牙,Jim目光不自觉地柔和了不少。

“……好景不长,萨满和猎人的事被部落酋长知道了。萨满有一天日落时分也没有回来,猎人很是焦急,萨满曾经嘱咐过他,如果日落了,千万不要走出这间小木屋。

但是猎人越等越急,从窗口往外看去,已经将近半夜,圆月高挂,丛林黑漆漆的一片,除了风吹过树木草丛刷刷的声音,连动物的声音都没有。猎人忍不住了,拿起猎枪走出了木屋。突然,周围热闹了起来,黑暗中潜伏着各种各样的闪着绿光的眼睛,注视着他,像是突然发现他的存在。猎人试图回到房子里,转身却发现房子不见了。

猎人在丛林里奔跑,他熟悉这片林子,野兽们同样熟悉,火光吸引了他,不远处有一处被火把照亮的部落,所有野兽望而生怯,猎人没有,他走了进去,他身上遍布血迹,都是野兽们的杰作,在路上拖出一条血路。一群人围成一个圆圈,中间传来鼓鸣和吟唱,猎人倒在地上,看着萨满坐在台上,祭司围绕着他。”

“Chief”闭着眼睛的Jim打断了Blair,“能麻烦你关上窗吗?”

Blair起身一会,窗户边传来轻微的咔嗒一声,风吹进这个房间,停了。Blair拉了一张椅子坐在旁边,没有坐回Jim身边,Jim觉得房间还是有点冷。

“好点?”

“好点,你继续。”Jim的嗓音有点低沉,他本来还想在故事里摸点线索推测结局,现在他只想Blair快点讲完,他可以睡觉,脑袋有点隐隐作疼,他能忍。

“……好,继续。”Blair说话很轻柔,故事内容明明血腥且残酷,在又沉又稳的声线下反而有种奇怪的魅力,Blair大概很适合讲故事和哄小孩,他的确很会,Jim分了点神,故事远没有他听到的感觉到的那么柔和。

“他们在用生命献祭,猎人意识到他们要杀掉萨满,于是他挣扎起来,闯入人群挡在萨满面前要求用他的生命献祭,放过萨满。萨满当然不同意,就像我不同意你去送死。”

Jim勾了勾嘴角:“我又没死。”

“对,你是个幸运的混蛋。”声音听起来一贯有活力:“……好吧,现在它听起来像个老套的爱情故事,你还要继续听吗?”

“你先把结局交代出来。”Jim没好气地笑着说,“你不能让一个病人去花费脑子猜测结局。”

“邪灵占据了萨满的身体,把猎人的生命吸收了。”

“……等会,什么?”

“如果要生命献祭,祭品需要是自愿献祭,酋长是要用萨满把猎人骗来,为了救萨满,他定会提议用自己换萨满,那就算是自愿。萨满,只是一个媒介。”

“我可不喜欢这个Chief(酋长)。”

“我也不喜欢,他肯定没我长得好看。”Blair在旁边笑起来,Jim也偷偷笑了一下。

“如果猎人没有去找萨满呢?”

“萨满就会被邪灵带走,生命献祭。如果猎人答应了,邪灵就占据萨满身体接受猎人的生命。我突然意识到它好像不太适合当枕边故事。”

“意识得有点晚,不过你有意识到了。”Jim嘴角浅浅弯起,小幅度地点点头,双眸注视着同样看过来的Blair,“……so,我以为鬼故事有鬼?”

Blair倒了一杯热水递给Jim,等他喝完之后,起身把床摇下去,让Jim平躺,卷到腰间的被子重新拉到肩膀,链接心电图的手被握住藏到被子底下,Jim还是有点冷,他静静地看着Blair为他做完这些。

“你可以醒过来再思考这个问题,Jim,现在你该睡觉。”Blair哄小孩子一样的口吻让Jim撅了撅嘴,他的搭档在他额头上落下一吻。

“希望你不是边想边说的,Chief,你得承认,你编的故事烂透了。你不能指望我觉得这个故事恐怖。而且我们每天的生活比故事水深火热得多。”Jim的声音渐弱。

“闭眼!Jim,睡觉。”

“你不能命令我,Chief,我只是躺在床上,God,我希望一个星期后我回去之后看见你有好好守我的规矩,房子不会乱成一团狗屎,不然你可得忙。”

“现在已经乱成一团狗屎了,不会更糟。”

Jim闭上眼,意识慢慢滑向梦乡,他模糊之间还能听见Blair的回答,他忍不住笑了笑,有点想揉揉Blair的头发,如果他能抬起那只手。

“你最好先收拾干净,不然我会踢你屁股。”

“I am here and watch your ass.”

最后一句轻柔的话被困倦揉成碎片,卷入Jim的梦中。


Simon第二天早上来探望他,站在床尾,手臂撑在床栏杆上:“你还记得发生了什么事吗?”

“爆炸,我记得。”Jim坦言道,他记得自己和Blair一同查探一宗走私,中途甲方发现Blair踪迹顺势绑架,甲方得知交易泄漏又想来个一石二鸟的计划,于是甲方变卦,发生争执和枪战,他救出Blair之后让他去联系支援,自己带领小队压制场面,很明显他低估了乙方的准备, 突然爆炸将发现不对劲正在撤离的小队轰飞,他记得自己掉到海里。

“任务怎么样?”

“全部缉拿。”Simon看着Jim欲言又止,双手握紧床尾的栏杆。

“你这个样子似乎是要告诉我我快要去见上帝。”Jim挪揄他的上司说话难得一见的吞吐,“所以,发生了什么?”

“Jim……Sandburg他……”

“他昨晚来过了,偷偷的,我猜他得输,你信不信我一回到家就能看到他把房子弄得全是药草的味道,放着品味怪异的大地音乐……我和他打赌,一周,就一周,我就能出院,然后他得连续三十天收拾屋子,他输定了。”

Simon低下头,双手拍了拍栏杆,声音压得很低很低:“对,他输定了。”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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