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七

The blind.

振动(go盲小甜饼,生贺)

救护车笛鸣响彻天际,移动病床车轮滚动声响和急乱的脚步声混杂在一起,谷一夏断断续续地听到身边有人在说话,碎片似得声音钻进他耳朵没能进得更深的意识。阳光从没有折拢的百叶窗闪入刚睁开的眼,谷一夏下意识地抬起左手去遮挡,光是这个动作花费他大半的手臂力气,无力和晕眩感充斥着大脑,他只想呕吐,病人闭着眼皱眉试着放松缓解这种感觉同时尝试回想自己的情况。他记得自己好像是掉进了水里。

 

等晕眩和恶心的症状减轻,谷一夏才重新睁开眼,刚一睁眼被床边围着的三五个人吓了一大跳。赵正妹看起来很是担心地和穿白大褂的医生在说话,医生的表情镇定,估摸着没什么大碍,谷一夏偏过头用眼角瞟下坐在病床边离他最近的文申侠,对方一直抿紧的薄唇张开动了动,不知道说了什么。

 

“你讲咩啊?”

 

谷一夏眼神不自觉地黏上文申侠略干燥的嘴唇,一时没反应过来,开口反问一句。接着周围安静下来,谷一夏看着文申侠的眉头拧起,嘴巴再次动了动,他没有听到任何声音。迟钝的脑子终于开始反应过来,他刚才也没听到自己在说什么。眼看着翘腿坐在旁边一副放松模样的文申侠放下腿,脸上的表情变得困惑和紧张,谷一夏也紧张起来,转头才发现医生和赵正妹已经从床尾移动到床边神情担心地说话,但谷一夏只能看到他们的嘴巴一张一合,他的头又开始痛,举起双手按在自己的耳朵没有堵耳朵的东西,后知后觉的恐慌让谷一夏惊叫起来。

 

“丢我聋咗啊!”

 

谷一夏紧张地看着医生和护士说话,他碰到柔软的耳廓和缠在头上的绷带,起码不是连耳朵都没了,只是听不见。医生用手机打了几行字给谷一夏看,让他做一个头部检查和听力检查确认情况就转身带着护士出去。

 

赵正妹把医生送离病房快步走回床边坐下,举起一只手在谷一夏面前晃了两下,被谷一夏拍开。

 

“我系聋咗唔系盲咗啊。”

 

坐在旁边的盲人表情一松说了一句话,刚想继续说,唇瓣掀开一点又犹豫闭上,摸出手机对着话筒说话,谷一夏留意到他的动作,转过头颇为期待地看他递过来的语音转换文字。

 

[中气十足咁应该无事啦你]

 

“仲有少少头晕咖。”听不见自己说什么,谷一夏有些拿不准自己的发音准不准,只能凭着感觉去说话,他突然有点理解为什么星仔爸爸说话那么吃力。

 

赵正妹用手机打了几个字递给谷一夏面前,谷一夏握住她的手摆正反光的手机屏幕看了两眼。大致意思是袭击证人的歹徒已经被缉捕,由于头部有撞击造成的淤血堵塞,谷一夏已经昏迷了几天。

 

“盲hip单case点啊?”

 

证人被袭击导致无法出庭作证,谷一夏捉到的歹徒反而的另一个妨碍司法公正的人证,他第一反应是过去了几天,他大概错过了文申侠的案子庭审。坐在旁边的盲人脸上露出微微笑意没有说话的意思,谷一夏见到他面上的笑容就知道庭审顺利,转头碰上赵正妹直怼到脸写着[win]的手机也忍不住笑。

 

检查过后除了因为脑内淤血导致暂时失聪,谷一夏并无其他大碍,假肢在他昏迷的时候已经修理好。谷一夏只是暂时听不见,但视力没有问题,刚开始走几步有晕眩和失衡感,多走几步展示自己还生龙活虎,赵正妹帮忙办完手续就载着两个人回家,一直进门两个人都什么大问题。

 

[你地两个得唔得咖]

“放心啦,医生都话暂时咋嘛,三五日就会好咖啦。”

 

谷一夏瞄一眼赵正妹递过来的手机屏幕,随口应一句。这种听不见自己说话的状态下他也不知道自己说的和自己想说的是不是同一句,但看赵正妹和自己交流没什么阻碍,他默认自己目前说话还算清晰。宝贝阿姨大约是听见这边有动静,挤进门来关心侄子,原本坐在餐桌旁的文申侠一言不发走回房间,等到宝贝阿姨跟老妈子似得交代一轮离开,他才戴着耳机走出来。坐在沙发的病号谷一夏好奇地望两眼,在交流的两位老友,试图读懂两个的口型,除了赵正妹一句“我走先啦”,别的话云里雾里。

 

目送赵正妹离开关门,谷一夏才蹦起身跟着文申侠拐入厨房毛手毛脚地从背后抱住对方的腰,脸贴上后背不要脸地撒娇:“我份粮呢?”

 

他感觉到男朋友的后背传来低频的振动,猜测他在说话,谷一夏抬起头试着去仔细听,却是一片寂静。喜好热闹的谷一夏对这种环境极度不适应,他越过男友的肩去看他手里的东西,是一个电饭煲,准备往里面倒米,猜测男友可能误会了自己的意思,连忙捉住对方的手。

 

“唔系尼个粮啊。”谷一夏用着黏腻的语气嗔了一句,从背后握住文申侠的手,另一只手往下摸到男友挺翘紧实的屁股,亲吻他的耳根掀起对方的耳机:“你记唔记得你应承咗我乜啊。”

 

平常这事谷一夏做得不少,比正面抱着更贴近盲人的身体,对方的后背敏感,每次这样接近总会绷紧肌肉,再加上耳朵一个敏感点,故意耳语挑逗会让对方迅速耳朵发红。这次的反应却和之前的不一样,在他怀里的文申侠像是被踩到猫尾巴,猛地一抖从他怀里挣扎开,谷一夏不巧被他的动作撞到鼻子嗷了一声捂住。

 

“我个鼻啊!谋杀咩!”

 

退到厨房另一边的文申侠表情激动地破开大骂,突然意识到对方听不到自己说话,老老实实地拿出手机又重复一遍刚刚的话。

 

[痴线咖你]

“做咩无啦啦闹我啊!”

[你想整聋埋我啊]

“边有要整聋你啊!”

 

文申侠表情复杂,欲言又止地捏着手机,似乎是想起自己的男友现在特殊状态,刚升起来的火气瞬间熄灭,拿起手机简单地解释一句。

 

[你讲嘢好大声]

 

“我讲嘢——”反驳的话刚出口,谷一夏想起星仔爸爸说话声量的确比其他人要大得多,心虚地用着文申侠曾经教过方生的方法摸着喉咙感受震动,才发觉声带震动得厉害,心虚地压下自己说话的音量调整:“边——有啊…好似系大声咗。”

 

站在一边的文申侠摘下耳机挂在脖子,低着头揉耳朵走出客厅沙发坐下,仿佛真的被谷一夏的声音震痛耳朵。谷一夏自知理亏,跟到沙发坐在旁边摸着喉咙高低啊了几声调整音量,一只看起来不太耐烦的手伸过来用令人讶异的精准捉住他的手腕,他的手被拉向高个盲人那边,对方握住他的手把两根手指按在突起的小喉结,谷一夏看下那个他按住的喉结,视线又飘到盲人的嘴唇,忍不住吞了下口水。

 

嘴巴开合,喉咙震动,谷一夏聚精会神盯了好几秒没读出文申侠说的什么,只能看到粉红舌尖在唇齿之间偶有闪现。盲人说完话闭上嘴几秒发觉谷一夏并没有理解他的意思,只好拿出手机转个文本给他看。

 

[你按照我讲嘢嘅尼种震动调整下]

 

谷一夏方才会意,一只手摸着文申侠稍抬起下巴露出的颈喉,一只手搭在自己的喉咙调整声量。

 

“老婆——”

 

文申侠的抬起空闲的手悬空做个手掌下压的手势,谷一夏聪明地理解再感受着震动幅度降下音量。

 

 “几时有得——”

“曳曳啊——”

 

[曳你个死人头啊]

文申侠甩开在自己脖子乱摸的手,没好气地对着手机骂一句给谷一夏看,换来对方忍俊不禁的笑声。骂人还要语音转换,文申侠极度的不爽,又暂且没办法,只能对着话筒泄气。

 

[你岩先出院,咁有精力去洗厕所啦你]

“边↑有↓咁咖,我依家都算系病人黎咖。”

[听落唔似咯]

[最多你洗完厕所我带你落街放放风啦。]

 

寂静无声的环境同样会令人不安,谷一夏有多年刑侦经验加上警觉性和观察能力都不弱,视力尚存倒是对他影响不是特别大。顶多是洗厕所的时候洗手池的水一直没关,装满了洗手池从台面溢出来倒落他的后背湿了身吓得站起才发觉。又或者进了卫生间上厕所才发现自己老婆在洗澡,这个问题更不大,有没有听见他都经常自出自如,他甚至没有听到文申侠拍玻璃的训斥声,乐呵地站在一边欣赏安静的裸男沐浴现场。更不用说平时是装作听不见文申侠骂人,现在是真听不见,凭借着病人身份耳聋加成为非作歹。

 

[谷一夏你唔好咁变态好窝]

 

文申侠忍无可忍地举起手机给趁他穿衣服非要抱住他揉胸的谷一夏展示新鲜的骂人脏话,谷一夏扫一眼不痛不痒的文字,又看看文申侠红得滴血的耳朵和满脸不悦的表情,贱兮兮地凑过去亲吻。

 

“我眯埋咗眼睇唔到,唔知你讲咗咩啊,来啦,唔好扭计啦…你做咩塞埋棉花啊。”

 

“正一变态佬,成日狗冲,迟早阉咗你啊。”文申侠仗着谷一夏听不见明着面骂得难听,羞恼地一把按住亲吻过后得寸进尺的人还摘掉他塞入耳朵减弱音量的棉花,谷一夏根本不在意他骂了什么,只觉得那张嘴开开合合,骂得越脏越性感。

 

试图沟通无效,反被对方利用目前耳聋的劣势转为某种优势,文申侠艰难地穿上衣服,抓起盲杖佯装要揍人谷一夏才消停些。考虑到脸皮薄的男朋友真的可能会恼羞成怒赶自己出门,听不见就算了,还见不着摸不着,令人更难受,谷一夏暂且收敛自己的逗猫行为。

 

先前文申侠在医院陪护好几天,一直没空去超市买新鲜的食物,谷一夏躺了三天医院的身体总归有些虚弱,午后的阳光正好灿烂暖和紫外线也不高,盲人领着谷一夏往超市走,一改以往让他当导航的习惯,用上他平时自己上街的警觉性留心周围的环境声响,以便及时躲开车辆和行人。

 

大半天过去,谷一夏稍微适应这个无声的世界,出了门没有在熟悉的家里自由,目光所至是常走过的街道,但明明看见行人车辆来往,却静默无声,好似看片开了静音,又像是恐怖片的恐怖场景。文申侠不让谷一夏开他心爱的baby,怕他不习惯这种状态和间歇性的头晕造成交通意外。超市不算远,谷一夏观察下街道扭头看一眼身旁的男友定了定心,低头看下对方的手指扣到一起,这种情况要是身边的人突然被人绑架自己都不一定能听见他的呼救。文申侠不习惯在外做这种亲密行为,两人关系也还未公开,对方的手指刚扣入,他就挑下眉松开,手指蹭过对方的手指握住手腕,拇指腹来回擦两下手腕内侧薄薄的皮肤。谷一夏有点不满对方的退避,自知对方主动拉住自己的手腕已经算是一种主动,暗自记下一笔晚上再讨回来,嘴上倒忍不住犯点贱。

 

 “baby又唔比开,拖下手仔都唔得,不过你咁主动捉住我,惊我比车撞啊?”

 

文申侠没有放松手的意思,谷一夏看着他对着手机说了什么,视线转移到手机屏幕。

 

[要你带路咋]

“担心我咋嘛?听唔到最多顾唔到后嗻。”

[咁帮你装翻两个倒后镜咯]

“有你系度边使啊,我眼观六路你耳听八方,依家我系你对眼,你系我对耳仔,同平时有咩区别。”

 

二人不着调地聊着天走进超市,超市热闹得很,不少人在交谈询价,还有一两个小朋友嬉笑跑动挑选零食,谷一夏一点都听不见,只能用双眼去观察周围环境,发挥下他的侦探观察力,低头看一眼男友手机上只有简单的写着需要购买的物品没有明确牌子的购物清单,领着人推车去对应的商品过道。

 

“你冲凉液买边种咖?”

[是但啦]

 

下一秒一瓶香得几乎把文申侠熏过去的沐浴乳递到他鼻子底下,盲人连忙用手指挡住鼻子,他刚想说句话又收住,接连否掉谷一夏选了几瓶沐浴露才挑选到一瓶闻起来味道尚可的放入购物车。

 

“毛巾买边种啊?”

[是但啦]

“底裤呢?”

[是但啦]

“喂!有超值优惠装啊,仲要系新口味…”

 

大声得文申侠看不见都知道附近的师奶投来好奇的眼光,板起脸把表情藏在墨镜底下推着购物车走到另外的区域,被遗忘在原地挑零食的谷一夏根本没听到文申侠逃难似得推着购物车逃离的声响,抱着一堆薯片抬起头才发现老婆不知所踪。

 

“你做咩乱走呢!”

 

好不容易兜转几圈,被购物车撞到几次才找到跑到冷冻区的文申侠,被吓得心慌慌的谷一夏几步把薯片一股脑扔进购物车,着急地喊了一声,看着盲人木着脸捂着耳朵瑟缩,谷一夏意识到自己应该说话声音很大,不好意思地四周望两眼因为他的声音过大投来目光的人,捉住男朋友拉到身边。

 

视障人士不多见,店员注意到文申侠也很正常,一直待在附近以便提供帮助,他在旁边观察了好一会,发现盲人不说话,只用手机给旁边的人看上面的字和摆手示意,暗自推测说不定这个盲人还是个哑的,心生同情。以至于见到那个矮个子的男人冲着盲人大声呼喝还捉住人家的手臂,他第一时间走过去。

 

“请问有咩可以帮到你地呢?”

 

谷一夏眼尾扫到有人凑过来,挡在文申侠面前随手抓一块清单上面所说的火腿塞到文申侠手里让他摸包装,他还没开口,文申侠先一步挡在他面前和店员说话。

 

“可唔可以介绍下有边几种火腿比较适合打边炉?”

 

店员预想中又盲又哑的男人原来会说话,迟疑地反应两秒才应一声给文申侠介绍商品。谷一夏留意到店员不住往文申侠和自己身上瞟的眼神,跟在旁边探头去看文申侠选定的食物,又抓两包自己想吃的鱼丸塞文申侠手里让他摸两把才放入购物车,手还大胆地搭到文申侠的腰上搂搂。文申侠发现男朋友没有过分行为,也就默许了他这点小动作,总好过在商场和现在控制不到音量的男朋友争论为什么不能搂他的这种行为。

 

等到热心的店员走开,谷一夏推着购物车领着人去自助结账,文申侠才拿出手机小声地说一句话。

 

[你买咗咩新口味啊?]

“小龙虾味啊。”

 

‘乜有套系咁得意嘅咩味咩?’文申侠纳闷着弯腰在购物车里摸索了几下,没有发现有熟悉手感的盒装反而有几包膨胀的包装摆上收银台,方才意识到自己误会了什么,表情尴尬地直起身不再继续这个话题。

 

站在身后的谷一夏瞄两眼男朋友做了坏事不好意思的表情,眨眨下眼转眼看到架子上的顿时了然,搂住对方的腰摸住自己喉咙压低声音。

 

“屋企仲有成打套未用完啊,你想试新口味我地抓紧时间用晒佢先啦。”

 

结完账的文申侠往袋子里塞东西,谷一夏说话音量被刻意压低,可也没他认为的那么小声,文申侠听到队伍后面的几位顾客偷笑,只好装作没听到加紧胡乱往袋子里塞一通,拽住一点都不自觉的谷一夏急步离开这个超市并决定下次走远一点去另外一家。

 

 

“如果我以后都恢复唔到点算啊,虽然话一个盲一个聋都算衬啊,但系听唔到你闹我好寂寞咖。”

“你又发咩姣啊…”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失去听觉还是刚刚在商场丢下他让他一通好找让狗仔失去安全感,谷一夏的粘度明显上升几个级别,回家之后跟出跟入,发出哼哼唧唧的撒娇声音,向来吃软不吃硬的文申侠对此毫无办法,再加上理亏和对病人难能可贵的体贴。吃饱喝足的谷一夏抱住正在洗碗的文申侠自说自话,贴近他的后背可以感觉到对方说话时的振动,反正听不见都猜到男朋友会怎么回答。

 

“咩啊,我听唔到都知道你肯定话我做咩有尼po瘾啦。”

“你钟意比人闹咁得意,我勉为其难满足你咋窝。”

“句话咁长嘅咩,你唔系问候咗我全家啊嘛,文申侠,你唔得咁咖!”

“痴线。”

“你肯定闹咗句痴线。”

“…….”

 

一个听不见,一个明知对方听不见,两人牛头不搭马嘴地聊了一阵子,直到文申侠洗干净最后的一个碟子放到一边晾着,谷一夏感觉怀里的人动作停下,估摸着碗已经洗干净,他可还是不想松手。

 

“趁我听唔到,你有咩想讲嘅,快D讲啦,我比个你发挥自己嘅空间。”

“我有咩讲啊…”

 

男朋友听不见自己说的话,那有什么意思,文申侠突然感觉到久违的寂寞,是自从谷一夏搬进来熟络之后独居的那种寂寞。谷一夏双手缠住男友窄腰,闭眼枕在他宽厚结实的后背,他这刻理解为什么文申侠这么喜欢在做爱的时候抱住他,总是摸他的脸。像是现在把脸紧贴后背,就算听不见也可以感受到那颗心脏在文申侠体内跳动,感受对方说话时胸腔的振动,感受到爱人的存在。

 

“你头先讲咗五只字系咪?”谷一夏苦中作乐当作猜谜游戏,声音带着愉悦的猜测:“我中意你啊?”

 

“你好烦啊。”文申侠被他这种不要脸的扭曲行为气得发笑,擦干的手按住搂住腰的手。

 

“你养我啊?定你爱我啊?”谷一夏敢肯定他的盲hip肯定不会说这句,就算对方明知道自己听不见也说不出这种肉麻的话来。

 

怀里的人没有回答,文申侠转过身动了下嘴翻个白眼离开厨房,谷一夏追问也不理睬。

 

 

谷一夏好肯定他的盲hip趁他失聪说了好一些平时听不见的话,明知道他听不见,但在他面前笑眯眯地开合那张嘴,口型看起来也不像是辱骂他的话。根据经验,他分辨出了对方喊他的名字和昵称时的口型,偶尔见到他张嘴喊了“gogo”两个字,谷一夏脑子里直接给他配了个音,连音调和笑意都还原百分百。

 

亲密接触时常会讲的骚话谷一夏也克制下来,怕自己讲得大声吓到自己的伴侣,他看着盲人半张的嘴,额头贴在随着喘气有所震动的喉咙推测对方在呻吟,脑补的声音性感,但他听不见半点真切。平时听着对方的痛呼和命令稍缓的动作变得放肆,听不见对方的需求,谷一夏便按着自己的想法来主导,不断地要求怀里的人大声点,再大声点,假设自己可以听见。感受到呼吸起伏的胸口,跳动快速的心脏和发出声音时震动的胸腔,他在床上放不太开的男朋友在努力地满足他的要求,谷一夏甚至怀疑盲hip可能会叫到邻居投诉。

 

等到夜深人静抱住看起来疲累到极点的伴侣,谷一夏意识到他可能是在想念文申侠的声音。

 

文申侠脸上带着汗水和倦意,听着谷一夏趴在他身上撒娇一般一遍遍重复喊着“盲hip”“老婆”,开口含糊地说了句话。闭着眼的谷一夏感觉到震动的频率,猛地抬起头去看闭着双眼的盲人,那张脸上有些谷一夏仔细端详也分辨不出的情绪,闹着玩的心慢慢沉落变得认真,他看着他的盲hip撑起身去亲吻那张些许干燥的薄唇。对方耳朵那么好,周围这么安静,他肯定听得清,于是谷一夏刻意将声音放到最轻又期待问了一遍。

 

“你爱我啊?”

 

贴住文申侠胸膛的身体感觉到了一个音节轻缓的振动。

 

 

(简单小甜饼给路偏偏太太的生贺,生日快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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